“我们将继续申诉到省高院，一定要走到底！”4月21日，受害人赵兵的家属早早来到齐齐哈尔市中院。在收到二审裁定书后家属表示，“（被告人）被认定故意杀人罪，才判三四年，我们不服。”
上游新闻（报料邮箱：cnshangyou@163.com）此前刊发的《14岁男生放羊被8恶少追打坠河身亡 5人故意杀人罪仅被判刑3至4年》报道显示，两年前，齐齐哈尔市甘南县14岁初二男学生赵兵被8名同学追打，在诺敏河坠河后死亡。一审判决认定，8人中的5人因犯故意杀人罪，分别被判处三年至四年三个月有期徒刑。
2022年11月9日，该案二审在齐齐哈尔市中院开庭。上游新闻记者获得的二审裁定书认为，一审认定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、充分，定罪准确，量刑适当，裁定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消失在诺敏河的放羊少年
2021年4月3日，清明假期的第一天，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甘南县查哈阳乡中心学校初二学生赵兵，吃过早饭后早早出门放羊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▲放羊少年赵兵生前照片。图片来源/受访者供图
经审理查明，当天，赵兵与堂哥赵讯一起赶着200余只羊，来到诺敏河畔，这里是赵兵经常放羊的地方。就在诺敏河边的一处水闸附近，赵兵遇到了专程前来的张某、魏某程等8人，此前8人就已经约好来找赵兵的“乐子”。
魏某程、张某等人曾把赵兵撂倒，还想抢夺赵兵手中的充电宝，并用石块打赵兵。几名男生把赵兵撂倒后拳打脚踢，有人说“群搂他”。整个过程中，赵兵曾试图逃跑但被追回，赵兵再次逃上水闸平台后，魏某程、张某等多人用石头打赵兵。赵兵面对众人求饶称，“别打了，疼”，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。
期间，因羊群跑散，堂哥赵讯离开赶羊。
在被围殴后，赵兵起身向诺敏河边逃去，魏某程等人兵分三路分头包抄围堵赵兵。赵兵被逼至诺敏河方向，慌不择路下走上冰面，众人继续威胁恐吓赵兵，甚至继续扔石头，威胁称“等你上来就揍你”。
4月初的东北天气仍旧寒冷，诺敏河冰面刚开始有融化迹象，大冰排在河面上飘着。双方对峙约20分钟后，几人录下了赵兵落水前后的视频，调侃称“看我兵哥在冰面上”，并发布到班级QQ群中。
赵兵在寻找出路过程中摔倒，冰层裂开落入河中被冲走，赵兵扑腾了几下后就沉入水中消失了。
死者生前曾长期遭受霸凌
赵兵失踪后，家人发动力量四处寻找，警方与赵兵家属曾发布寻人启事。事发当晚，堂哥赵讯曾给魏某程发信息询问赵兵的下落，魏某程撒谎称自己先走了，没跟赵兵在一起。
2021年6月8日，消失在冰河66天后，赵兵的遗体在诺敏河下游数公里处发现。7月23日，甘南县公安局发出立案通知书，赵兵被故意伤害一案，经审查认为符合刑事立案标准。
▲事发地诺敏河。图片来源/受访者供图
事发当天，围堵赵兵的8人均未满18周岁，其中有3名未满14周岁。张某系当地某高职学校的学生，其余7人均为赵兵的同学。在赵兵出事前，曾长期遭受8人的霸凌。
相关文书显示，上述人员多次对赵兵有拳打脚踢的行为，并以欺负赵兵取乐。查哈阳中心校另一名学生证实，上学时，魏某程总是与赵兵摔跤，下手没轻重。
据几人供述，他们此前曾在学校厕所、台球厅等多个场所欺负过赵兵。就在出事前一周，赵兵曾被几人欺负，还被魏某程扇了一巴掌。
据了解，2021年4月5日下午，警察找到魏某程时，他才说出了赵兵落水的事。警方询问魏某程：“当时你们为什么要兵分三路去追赵兵？”魏某程称：“我们没寻思他能往冰上跑。”
2022年6月2日，甘南县法院对该案进行宣判。一审判决书显示，追赶赵兵的8人中，3人因为不满14周岁，未被追究刑事责任。另5人因犯故意杀人罪，分别判处三年至四年三个月有期徒刑。其中，魏某程不仅参与案发全过程，事后又与张某共同商议不报警、不告诉赵兵家长，指使销毁视频证据，订立攻守同盟，其所承担的刑事责任为共犯中最重的，为四年三个月有期徒刑。
二审维持原判受害人家属认为量刑过轻
5名被告人不服一审判决，提出上诉。对附带民事部分判决，赵兵家属也不服提出上诉。
2022年11月，该案在齐齐哈尔中院二审开庭。魏某程等5人在上诉意见中提出，5人不具有希望或放任赵兵死亡的主观故意，5人认为赵兵的死亡结果与他们不具有直接因果关系，不构成故意杀人罪，应定性为过失致人死亡罪。
▲二审裁定维持原判。图片来源/受访者供图
4月19日，齐齐哈尔市中院对该案作出二审裁定。裁定书显示，二审法院认为5人上诉理由及辩护意见不能成立。此外，赵兵家属对案件刑事部分提出一审判决量刑过轻，因为不属于附带民事诉讼的审理范围，依法不予受理。
对于二审的裁定结果，赵兵的叔叔赵喜伟表示，“被法院认定为故意杀人罪，才判三四年，我们不服。”赵喜伟告诉记者，追赶赵兵的8个人当中，有5人虽然被追究了刑事责任，但依法应予以从重处罚。5人在案发后为隐瞒罪行、串通密谋，决定不报警、不告诉家长，销毁视频证据、解散QQ群，订立攻守同盟。在警方盘问时编故事，不供出他人，直至法庭审判阶段仍拒绝认罪悔罪。
赵喜伟认为，除上述5名被告人外，还有3人属于未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，在共同犯罪中同样起到主要作用，其中郝某还起到领导作用，也应给予适当处罚。目前，故意杀人罪的刑事责任年龄从已满14周岁降至已满12周岁，这3人与另外5人共同造成被害人赵兵死亡的结果，应当依法追究这3人的刑事责任。
“我们将继续申诉到省高院，一定要走到底！”赵喜伟表示。
上游新闻记者 张莹
编辑：朱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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